一隻會彈琴的貓
一隻會彈琴的貓

高敏感、內向、多愁善感的貓。 慢熱慢熟、又愛自言自語的貓。 寫作風格平平淡淡、寫作體裁不限,只要有興趣和靈感都想嘗試看看。 喜歡彈琴、聽古典音樂,和任何好聽的音樂,很隨興但不隨便的貓。 IG:han8.16

女孩与语言、文字的奇幻之旅

一个语言代表一整个民族性,但语言发明最初的功能,不是只要可以沟通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因为不了解就歧视和批评呢?
冬天的苦楝树。

西元xxxx年,在位于「可观测宇宙」里的「拉尼凯雅超星系团」里的「室女超星系团」里的「本星系群」里的「银河系」里的「猎户臂」里的「太阳系」里的第三颗拥有大气层和海洋的蓝色行星──「地球」,其北半球位置为「东经120~122度,北纬22~25度左右」的一座像番薯的华语系岛国,在其南方地区的以一个客家话为大宗的小村庄中,一名刚诞生的女婴在母亲襁褓上哇哇哇地大哭。

这名女婴刚诞生时,不会任何语言,只会用「哭闹」和「哇哇大叫」来表达其情绪。根据多年后不专业人士报告研究指出,该名女娃刚出生的哭喊,其情绪语言表达为「愤怒」和「不满」。

愤怒和不满的原因,是因为她在天堂原本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却突然被上帝那老头子从背后踢了一脚,不小心毫无防备地就这样滑到了人间,还在她背后奸笑地对她说:「好好享受当人类的感受吧。」

女娃开始为了与家人沟通甚至与这个村庄上的人沟通,开始慢慢学习中文和客语。在那牙牙学语的阶段,似乎反应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不太好,好像是第一次投胎学习如何当人的生物,以至于幼稚园老师,带着轻蔑的语气告诉女娃的爸妈:「你女儿,好像学习力有点缓慢,让她晚一年上小学吧。」

这位女娃虽然不太会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绪,但内心有极为丰富的想像力和观察力,她打从一进幼稚园,就从心底讨厌着势利眼的老师,默默看着她到处巴结有权有势家长的小孩,而那些孩子为了讨老师的欢欣,学会了「讨好」的技能。于是女娃决定装笨、装傻、不说话,不想和这些人计较。

幸运的是,女娃的父母坚持自己的孩子没问题,还是让她正常上小学,没想到上没一年,女娃的国小导师再度向女娃的爸妈说:「你女儿好像口语表达能力有问题,有口吃的问题,要不要带她去给专业的医生看。」

女孩在晚上写作业时,偷听到父母正在讨论与老师那段对话,心想:「臭老师,我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和你还有同学们说话,全都是不懂我的人。」再一次,不知道是女孩的父母坚持认为自己生的孩子没问题,还是嫌去大医院太麻烦,还是觉得女孩只是在公众场合非常容易害羞开口说话,于是没带她去给医生看。

就这样女孩的臭奶呆发音和口吃直到一年后就没了,可以正常沟通了,大人们逐渐忘记这件事情了。这时期女孩和弟弟开始发明一些奇怪的暗语,用来骂讨厌的大人,父母有时候会觉得这两个孩子到底在干吗?老说一些奇怪的语言。

由于发现语言的神奇,于是开始阅读文字,太过沉浸自己世界的女孩,国小五年级时,父母又再一次被老师请来说话:「妳女儿好像不太爱和人互动,这样内向又胆小的性格,升国中很容易被欺负,也许,可以找专业的医师检查,是否有自闭症倾向。」

女孩辗转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次在日记上发泄不满的情绪,愤怒写下了认知里面最粗俗不堪的文字:「才不是,你们都不懂我!全都是个大白痴,这是一个白痴所组成的世界!大人都是白痴,同学也是白痴!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你们这些白痴说话和互动!」然后她流着眼泪呆望着在宇宙深处发着光亮的星星,觉得全世界只有宇宙星辰和文字最懂她了。

就这样越来越愤世嫉俗的女孩,平安地升上国中,班上有一半以上的客家人,说闽南话的同学因而被排挤了。这期间她在这里遇到一位非常年轻的好老师,让她可以发挥她的天赋去做她喜欢的事,她产生了全所未有的自信心,说话自然也充满了力量感,不在自闭躲起来了。

而霸凌的事件终究还是发生了,受不了从小长期被压抑的情绪,最后一根稻草就这样压垮了骆驼,女孩讲了人生第一次的脏话,她朝那些霸凌的同学们,大声怒吼着一句客家脏话。全班都吓傻了,一个看似闲静不语,只躲在自己世界念书的同学怎么突然变成一只可怕的野兽?

从此,女孩领悟到一件事,原来语言也是有杀伤力的,她得意地在心中偷笑着。那之后,那些霸凌的同学都对她毕恭毕敬,还向她请教功课的问题。

过不久,女孩在考高中的过程,意外地录取了语言学校,但父母不准她读,太遥远了而且住宿费和学费都很贵,于是只好去读离家近学费又便宜的明星高中。不幸的事,这是一个进入地狱的开端,班上同学们每一个家世背景都超级可怕,语言能力也强得厉害,她一个乡下来城市念书的野孩子,自然拼不过从小就开始学习英语的人。

而身为客家人的她,听着客语和国语长大的她,英文发音总是一直被纠正,她恨透了这一切,要不是因为对《哈利波特》和英国文化的爱,她才不会每天都认真地收听「大家说英语」和「ICRT」。就这样她每天都把情绪发泄在日记本上,写了好多诗词和短文,看了好多课外书,依然觉得全世界没有人懂她,即便那个懂她的朋友也离开她了。

那位少女决定要效仿罗琳女士,虽然不擅言语表达和沟通能力,但她要用擅长的文字来表达自己对世界的想法,于是考上了想要的人文学院,却上了不想要读的私立大学。

当新鲜人的那段日子,每天与文学、花草鸟兽为伍,几乎快丧失了与人沟通的语言能力,她独来独往孤独前行着,就像大海中央的孤岛。她依然觉得这世界好多白痴老是莫名排挤她,依然愤世嫉俗,写日记越写越狂,读书读到几乎魂魄游离了,同学看到她,只会把她当成可以问功课、可以一起做报告的工具人。

某天,坐上公车,和公车司机用国语沟通时,被司机冷不防地讪笑说:「啊,是不会说闽南话喔,啥,读到大学连母语都不会讲,妳外省人喔。」少女觉得羞躁不已,又不想和司机起冲突,摸摸鼻子把气吞再肚子当作没事的找位子坐下。那时候,她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想着:原来,这个世界只把闽南话当台湾的母语,而客语和原住民语一直都是长期被忽略的语言,也难怪选举时,突然某政客会说起客家话来;也难怪高中老师那时候很轻蔑客家人。

一个语言代表一整个民族性,但语言发明最初的功能,不是只要可以沟通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因为不了解就歧视和批评呢?婴儿不会说话,却还是可以好好地和平生存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很久,后来的后来出了社会,工厂的阿姨们因为她不会说台语,在背后讪笑她,明里暗里就是想要让她出糗;后来的后来,她把闽南话学习得比客语还要流畅时,离开工厂到安亲班,主任说闽南话尽量不要说,毕竟这里的家长比较有社经地位。她不懂,语言就是用来沟通的,是中性的,没有所谓阶级和粗俗之分,那些高高在上的家长的心态不就是和大学遇到的那位公车司机的心态一样,歧视语言和其种族。

后来的后来,她越来越愤世嫉俗不懂上帝那老头当初干嘛把她送来人间,她变得不爱与人用言语沟通了,只想和懂她的人说话、深度聊天。她把恶魔的语言化成文字写出来,又把天使的语言化成文字写出来,只有在虚拟世界中,可以尽情地表达自己那些现实世界说不出口的话,有时候温柔如水、有时候邪恶如魔;有时候心思如秋水绵绵、有时候自嘲自娱;有时候悲痛极致、有时候麻木死寂……

不管如何,她仍旧持续着和语言、文字的奇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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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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