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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评论|牢狱、围城与高墙

围炉评论

「围炉评论」是由围炉审稿组成员参与写作的一个评论性栏目。评论将围绕一个关键字展开,成员各抒己见、独立成文,既可以指向对相关社会热点的冷峻批判,也可以是从个体生活经验出发的诗意表达。本期评论关键字为「隔离」,欢迎读者朋友来稿与我们一同言说,围炉写作。

自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隔离成为了我们这代人的集体记忆。无论是突然被救护车接到饭店进行漫长的集中隔离,还是困在家中数着冰柜里的食物过日子,抑或是健康码突然变黄哪儿也不敢去害怕被抓走隔离,我们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类似的恐惧、孤独与身不由己。两年间,「隔离」一词的语义已经在福斯表达中悄然发生变化,被用来特指这种控制疫情扩散的防疫手段,也承载着无数被时代的灰所遮蔽的个人记忆。事实上,「隔离」一词用于表明隔绝往来的状态有更多广义上的所指。除了这场应对病毒的大规模隔离之外,现实中也不乏人为筑建的透明高墙,在不同的种族、性别与阶层之间设定制度性的屏障,阻绝资源的流动。隔离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在此谈论有关隔离的种种,是为了更好地连接彼此,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1

网络做不到

文|阳澄湖外职院二年级

你还喜欢网课吗?

我想、能看到这段文字的你,抑或曾经、抑或正在面对着发光的荧幕,强打精神和荧幕前一卡一卡的“头像”互动。曾几何时,应当说大部分人对大踏步迈入线上课程时代都是欣喜的。在疫情到来之前,我们为Coursera,MOOC的出现欢呼雀跃。对上线、赛博化大唱赞歌。当然,时至今日、线上化的积极意义仍然不容低估。毕竟退一万步来讲,网课至少让上课摸鱼的你在碰到每周工作的时候还能回头翻课程录影、抑或是在bilibili搜索同一主题的录播课程。网课也打破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获得过得去的网络连接、尤其在当下、似乎比所有人聚集在一个未必舒适的空间里来得简单也低风险得多。

但是,我们真的仍然对网课的到来热泪盈眶吗?或者说,忽然而至的全盘线上、让我们意识到了、有些东西、网络确实做不到。

具体而言,我觉得现时的网络没能做到的、是一种“氛围”、一种“体验感”。这就和尽使可以连麦开黑但是仍然比不上在宿舍里四排的失落感是一样的。看似我们做成了相同的东西,但是我们仍然会对我们的大学或者中学生涯的很大一部分在面对荧幕中度过这件事情感到沮丧。这未必是我们喜欢学校和宿舍大于家中的房间、而只是我们确实对缺少它十分抵触。此外、我们的放假时间似乎也被无尽的隔离和加码所区隔。曾经暑假抽出半个月、三两好友来一场青甘大环线或者南北疆串列都称不上什么难事,而今天就算是想光速打卡即将搬迁的湛江机场都得考虑是不是回来喜提居家隔离+健康监测。疫情改变着原来的日常、也在破坏着一些我们珍惜的回忆。

当然,你可以说这样的判断只是一时的。随着科技发展我们同样可以克服种种困难。随着元宇宙的发展,我们将所有实体的场景和聚会搬到线上,并用足够的设备来营造氛围似乎也并不遥远。并且、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社交动物,对于自闭的肥宅如我,似乎能够接上所在的世界或者社区的一举一动便已足够、形式似乎也不甚重要。

可是,就算是我们能够在未来实现同样的感受,完全相同的体验仍然难以复制。隔离给我们带来的人际关系的疏离感,吊诡的便是它的随机性。你愿意和朋友在半夜错过末班车后走回宿舍,是因为你们恰好错过了末班车而临时起意坐“11路公车”半小时回宿舍,而大抵不是你们计画好了今晚就是要错过末班车而在12点04分走出学校大门开始往宿舍走。生活和我们大脑的巧妙构造使这样毫不费力也无需费神的不期而遇在人与人的交往之间时有发生,但当我们变到线上,就算是临时起意、打开设备、穿戴齐整、设定好希望的环境和时间,这一切都太刻意、有时也显得太繁琐了。我们不是为了某个时刻、某场春雨、某次相会而作出某样举动,而是这样的相遇和举动在疫情来临之前、在我们都别无选择地物理意义上存在于一个不大的多数有围墙圈起来的空间之中发生。线上看似让我们有了选择、有了自由,可是我们却无法毫无顾虑地简单选择聚集、无法选择在一起人与人相互接近这个选项。

我们也许并不需要那么迅速地说我们将要进入这样一个万物浮空的时代、突然的疫情冲击现在似乎也能够看到一丝缓和和恢复的曙光。但是、就像当年我们期待互联网带来的改变一样,下一个滚滚而来时代的担忧仍在。现专利筑起的高墙、亚文化之间的与邻为壑、以及驯化每一个用户的算灋时刻提醒着我们当初那个分享为王的时代只是知识进步时美好设想的昙花一现(甚至都不是给大多数人的),我只是希望当我们不可避免地在未来选择这样更经济的互动管道时,我们仍能有选择和每日见面的人握手的自由。

2

隔离的延展

文| Charles

除了作为防疫对策而诞生的隔离之外,如今还存在着许多广义上的“隔离”和区隔,国家边界、群体身份、意识形态、社会阶层等等。疫情之下的隔离虽然冲击很大,但毕竟是暂时性的防疫对策,而国家之间、民族等身份群体之间、阶层之间的区隔却是长期存在的现象,背后亦有长期未得到解决的社会症结,而在疫情的影响下,许多问题正逐渐加剧,不同阶层、身份群体和国家之间的对立愈发凸显,“隔离”不只出现于防疫对策中, 社会的诸多方面都出现了愈来愈高的分隔。

社会阶层之间的隔阂也是近些年加剧的“隔离”之一。收入不平等的加剧、区域发展的不均衡、上升通道愈发狭窄甚至于成为强化不平等的制度,这些问题不仅仅出现在国内,更是全球性的症结。富裕阶层拥有的丰富资源使得他们的子女能够受到更好的教育,看似公平的考试升学制度下,来自社会下层的学生的竞争力越来越弱; 市场经济体制和私有制的长期存在势必导致收入的不公平和阶层分化。这些问题都尚未得到解决,疫情更是使社会在短期陷于停滞。面对面社交的减少使得压抑和无助的情绪蔓延至整个社会,人如今不仅身体常常处于隔离,精神上亦日趋陷于孤岛。在世界的维度上也存在着许多隔离,民粹主义便是其中一个例子。作为一股近十年来形成的重要政治力量,民粹主义随着各国普遍存在的不平等的加深,21世纪以来多次全球经济的波动和危机,以及移民问题的愈发凸显而快速崛起。许多民粹主义政党和具有民粹主义色彩的观点之所以能在国际范围内获得相当的支持,不仅仅是因他们直接触及了这些人人都受影响但是少有人真正尝试解决的问题,还因为他们往往能给人以回到美好过去的期待。民粹主义政党更倾向中下层群众,反对精英主导政治,某些民粹主义政党亦强调单一的民族身份和文化一体,反对移民带来的多元化社会,主张一些传统价值观的回归、本国企业的回流等等并以之为中心主张,并且许多都声称他们代表着自己国家“本来的样子”, 哪怕这会带来许多有形无形的“隔离”。疫情带来的经济停滞使得许多社会症结的解决趋于停滞,经济的不景气也使得不平等进一步加深,民粹主义的方案似乎仍有相当的吸引力。如在我生活的都市,本地人对来自非洲劳工的不满在疫情爆发后有了相当的增长,一些争议事件的发生和不少持有偏激观点的自媒体的煽动,更是加剧了两个群体之间的对立。以前人们对外籍人士的不满可能只是针对某些人的不当行为,但如今颇有上升到将本地的非洲人“尽数驱逐”之势。反种族歧视曾今是,如今也仍然是社会的主流共识,但这一共识在疫情和被媒体渲染的“威胁”下已经千疮百孔,社会的多元性似乎也渐渐萎缩,极化的观点越来越多。在这许多隔离中也酝酿着危机。全球化的降温和民粹主义的崛起将是相当长时间内的趋势,这或许也意味着地缘政治冲突的加剧、文化交流的萎缩经济衰退、政治思潮和社会舆论的极化。于个体而言,若是危机足够深重,人们对现行制度的诸多不满就会逐渐汇聚在一起,成为一股改变社会行程的力量。虽说如今的世界不至于那么糟,但这隔离之下的暗流确实不能不看到的。 3 自我即牢狱文| Nicole疫情当道,有形的隔离覆盖了无形的隔离,但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那隔断都在那儿。许是一扇可见的门,是厚重的防护服和递进来的餐食,许是一面无形却无法穿越的墙,鲜少触及,甚至连它的存在也未必知晓。强大的不可抗力束缚了腿脚,时而因接连的悲剧与痛苦责难命运和他人,而转向自身,我以为至少思想是自由的,可我见她在透明篱笆墙内徘徊。原来我早已为自己筑起牢狱,并判处终身监禁。我发现自己难以跨越想像力的边界,也难以下定决心离开脚下的土地离群索居。我用知识、理论和书籍为自己建造起一间牢狱,心甘情愿地将自我认知囚禁于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以至于逐渐丧失了足够多样化的视角和为了理解他人而做出的努力。读的书越多,不懂的东西也越多,无意间却也变得愈发自大和傲慢,我们误以为自己有资格对地球另一端的事情评头论足,站在用理论搭筑起的高台上对他人指手画脚,自觉颇有些挥斥方遒的豪情,而对古拙和质朴不屑一顾。我们很自然地谈论国际局势和阶级,谈论平等与自由,用先哲的理论作为工具去触碰比人更高的东西,不假思索地否认他人的观点,滔滔不绝,却总是忘记自己的微不足道。我们将简单想的太复杂,却把复杂理解的太简单。我想到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流落到布拉格的捷克移民举办同胞会,大谈应当拿起武器与俄国拼命,夺回文明而高贵的祖国,萨比娜说:“那好,你们都回去呀,都去拼呀!” 那些食指细长,鬈发精致的先生们为她的话感到愤怒,随后陷入沉默。忽而想起安妮特·拉鲁在《不平等的童年》中描绘的场景:中产阶级的孩子们意识到了阶级间的差距,却将自己的优渥生活与阶级归属之间的关系模糊和弱化,他们在课堂上探讨如何弥合阶级、种族与性别,口若悬河地发表平权演说,课下依然坐在私家汽车上奔走于各项高雅的课余活动之中。这二者间也许并无什么必然的联系,我也只是隐隐觉得相似。我似乎从中看到了某种事不关己的傲慢,也看到自己。我们惯于从自己出发去揣摩他人,用“我”的世界类比他人的世界,并美其名曰“推己及人”——可同时又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作为结果,我们往往很难完全理解来自不同脉络下的观点,而这种莫名的傲慢又使我们将“不同”看作“不足”。

将这一切全部归于自我也许太过苛责了。当视线所及范围内的资讯与物品愈发同质化,感兴趣的物件、相对认同的观点在相似的人群中不断被重复,传播学中的“资讯茧房”和“回声室效应”已然论述的足够充分,我们被自然地安置于名为熟悉的摇篮,舒适安逸但也停滞不前,而“世界”在我们眼中逐渐等同于“我的世界”。在这一层禁锢之中,技术力量功不可没,而“我”的选择也随之变得不再纯粹。可是,可是我或许也能够妄想着夺过些许自我控制的权利?

写下上述这些文字,还是需要加上两句解释。我无意为那些来自外界的束缚和推手做什么辩解抑或是归咎。我们在很多事物面前都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可要想走的出、破的开,总要先从摇篮中站起来,解开自己缚在自己身上的绳索,总该先摸到那堵透明的墙。我曾认为读书赋予我理解他人能力,可回过头看,这种理解在多大程度上却是居高临下、蛮不讲理却又无比狭隘的?我不知道。许是对于固步自封的困惑与突破现状的求索,也许只是看到理论与现实的脱钩,或许能够关联起那些更加渺远的东西。或许只是从自己说开去,先解除自己施予的隔离而已。

4

逆文化隔离:最熟悉的陌生人

文|言冰

全球化时代迎来移民、留学的新浪潮,突如其来的疫情召唤了大批游子回国就业。我们能感同身受背井离乡带来的文化冲击,对陌生的社会环境产生沮丧、孤独的心情,但更难以想像多年后“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逆文化隔离。原有文化模式下,人们产生了原有的认知和行为标准,面对全新的人文环境,失去了熟悉的社会交往符号,而文化休克(指一个人因进入不熟悉的文化环境而产生的恐惧,排斥等心理)就此发生了,即使是所熟悉的母系文化也会变成“陌生人”。

文化作为一个标识性符号和实物表达形式,被社会环境这一载体得以承传。如果说文化可以通过探索和学习获得,那么身处的社会背景却难以复刻。这样的文化心理冲突被从不同维度进行界定:失去朋友和社会地位产生的剥夺感,身份认同的困惑,觉察文化差异的惊讶,无法适应新文化环境的无力感。

人们认同新文化带来的冲击和束缚,却往往忽略了母系文化的再适应。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它们都发生在文化跨越的阶段,但离开母文化进入异域文化的过程与再次回归母文化的过程是不同的。尽管文化的传统被保留在第一认知中,但新知识改变了生活方式,母系文化日新月异的新变化将海归们的情绪带到了新境地,当文化跨度较大时,这样的心理不适感就被无限放大了。从亚马逊用户过渡到强大地物流京东,持有现金走在满是二维码收款的大街无法消费,习惯顺手给路边补鞋的师傅一遝小费,像是被隔离在外地不知所以的异乡人。但不可否认的是,逆向文化的隔离程度也与人格特征,情境影响等变数息息相关。

逆文化冲击作为一种暂时性的社会隔离,往往被误认为是消极的改变,甚至是崇洋媚外。无论是哪一方跨越导致的文化冲突都终究指向心理和解,意味着走向同化,综合或边缘化,这是个体在发生社会行为时导致的变与不变的多样性策略结果。从整体上看,文化适应似乎需要跨越两种以上的文化,是一个长期不断接受,理解,取舍的过程。

纵使“隔离”这样的字眼看起来冷漠与触目惊心,但逆文化适应的过程从不是被母系文化隔绝在外的落伍者。正如河流冲刷沙坝,裹挟走泥沙也塑造出独一无二的岸景风光,文化冲击对于每一个跨文化生活的个体而言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挣扎与接受,失去与获得,失落与满足。如若不可避免地被置入文化洪流中,不妨享受环境冲击下重新塑造自我、发现自我的机会。

5

语言:隐形的文化隔离

文| Fred

我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他们早早来到北方工作。在我的记忆里,虽然父母也有许多本地朋友,但这么多年来,他们玩得最紧密的依然是来自同一座南方小镇的老乡,最开怀的笑声总是伴随着家乡话而来的。

等我离开父母去往异国后,我逐渐意识到,中文成为了我的“家乡话”。即使我的英语并不影响我与当地人交流,但我的社交圈子依然是以华人为主,我们依然偏爱基于中文的社交,对基于英语的社交难免感到陌生,这应当是大多数留学生都有过的感触。

为什么我们会如此偏爱同乡社交呢?我想语言一定是关键之一。讲同一种语言绝不仅仅意味着交流方便,更意味着我们拥有着相同的文化传承和身份认同。在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看来,语言是一套构建世界的符号工具。所以不同的语言,就意味着不同的构建世界的管道。家乡话为同乡人构建了一个独特的世界,也潜在地将基于非家乡话的社交隔绝在外。语言正是这样一道隐形却格外有力的墙,在隔离了社交的同时,更在很大程度上隔离了文化。

不同的语言本身就是不同文化的体现。因为语言并不仅仅是此刻的表达,而是千百年来先辈们的文化、思想和生活方式的积累。举例而言,中文中含有大量的来自佛家道家思想的词汇。比如“缘分”“因果”“江湖”等等。囙此可以这样说:我们在讲中文的时候,就已经身处于中华文化之中了。

语言对于文化的隔离作用在翻译中同样得到了证明。有很多中文词汇难以找到对应的英文,反之亦然。而有些词汇即使看似可以找到匹配的翻译,实则在语义上仍有细微差别。囙此在哲学文献中,我们时常会看到作者采用希腊语的特定词汇,来表达英文无法表达的含义。因为使用希腊语,即为使用了古希腊时期的群众和思想家对于该词汇的定义与理解,这一定是其他语言无法取替的。

语言的隔离作用在当下世界意味着什么呢? Twitter等全球性的社交媒体将世界紧密相连,资讯可以不受空间限制地飞速传播,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与融合从未像今天一样频繁和简单。如传播学家麦克卢汉所言,媒体正在将世界构建成一座Global Village。然而,过度的交流和融合可能会导致同质化,即为文化多元性的丧失。中国哲学家王德峰认为,文化多元性的丧失即为人类智慧的丧失。在今天,人们的交流已经完全不受地理的限制,那么语言就成为了不同文化之间的最后一道隔离墙,对于文化多样性起到关键的保护作用。由于北美政府在高山族学校大力推行英语教育,北美高山族多年来向当地政府抗争,保留高山族语言教育,就是因为担心母语遗失所导致的文化遗失。 《联合国土著人民权利宣言》第14条规定,“土著人民有权建立和掌管他们的教育制度和机构,以自己的语言和适合其文化教学方法的管道提供教育”,同样也在强调保护语言的重要性。

从另一方面来看,如果各地都只会说当地的语言,诚然当地的文化会被极好地保护,但也意味着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受阻。这正解释了双语甚至更多语教育得到普及的必然性,也解释了Twitter等以英文为主的全球性社交媒体存在的合理性。

语言隔离了不同的文化。保护母语,即为保留世界文化多元性的关键; 掌握母语之外的语言,则保证了多元文化之间的沟通。

文|围炉审稿组

图|来自网络

统稿| Ronnie

封面设计|言冰

微信排版| Tho

matters排版| Gi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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