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之春——［二］茂宜島（上）

【原載於豆瓣：https://www.douban.com/note/579102213，作於2016年8月30日】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2月5號傍晚飛向茂宜島中心城市卡胡盧伊（Kahului），開始四天的茂宜島之旅。

茂宜島的公路基本是一個阿拉伯數字“8”的形狀，卡胡盧伊位於“8”字中間的連結點。西北方向是一個小環線，東南方向是一個大環線，兩個環線大部分路段都離海岸線不遠，大小環線中間各是一片山區，著名的哈納公路（Hana Highway）就是大環線的上半部分。我們四天都住在中央的卡胡盧伊毗鄰的小鎮懷盧庫（Wailuku），作為在茂宜島上的大本營，往西北或是東南出行都很方便。我們預先計劃好了茂宜島四整天的行程，由於四天都住在同一個地方，因此每天活動的順序其實可以隨意調整。根據天氣預報，2月6號7號都可能下雨，8號9號是晴天，於是我們把哈納公路、哈雷阿卡拉國家公園和龜鎮浮潛這三大重頭戲挪到了後兩天。

第一天2月6號，我們首先來到馬阿萊亞（Maalaea）乘坐遊輪出海觀鯨。每年冬季，大批的座頭鯨由北太平洋冰冷的海水遷徙來到溫暖的海域，由巨大火山體形成的茂宜島是天然的屏障，這裡附近水淺浪靜，氣候溫暖，是座頭鯨繁殖、產仔、哺育下一代的絕佳場所。

觀鯨遊船全程約兩個小時，一路上在講解員的指引下，不斷能在船體左右看到座頭鯨噴水、浮出海面。

如此近距離地與座頭鯨這樣的龐然大物擦身而過，實在是很珍貴的體驗。當然，看多了也就淡定了……

從遊船上遠眺茂宜島西北半島。

下午，我們順勢沿著小環線往西開，來到了拉海納（Lahaina）小鎮。這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捕鯨村，曾是夏威夷王國的首都。最靠海邊的那條街是拉海納鎮中心的繁華所在，街道兩旁，餐館、手工藝品店和小紀念館林立，頗有人文藝術氣息，值得一走。在一家評分很高的冰淇淋店（Ono Gelato Company）吃一杯冰淇淋或凍酸奶，看著海浪拍打岸邊，消去午後的暑熱。

從馬阿萊亞開過來的一路，途徑不少攻略書上推薦的優質海灘。趁天黑前還有時間，我們在附近租了浮潛的裝備，開到一個人比較少的海灘，初次體驗了一把浮潛的魅力。我爸潛水經驗豐富，很快教會了我們浮潛的基本技巧。適應了含著呼吸管游泳的感覺以後，頓時覺得海洋深處，又一片廣闊的天地向我打開了！雖然這裡的珊瑚礁並非特別驚艷，當時天陰風大海水也不是很通透，但第一次俯瞰到神秘的海底世界，看到各式各樣的彩色小魚和海膽就在身下，那種激動的感覺還是難以言表。如果是第一次浮潛，的確建議找有經驗的朋友或者教練指導一下，否則容易有危險，或者一會兒嗆水一會兒進水，光顧著大口喝鹹水，手忙腳亂體會不到浮潛的樂趣。

下午五六點鐘，大雨如期而至，遂開回卡胡盧伊住處。這一路都是雙向雙車道，而且遊人眾多，出現個堵車情況不足為奇，最好留出充足的機動時間。

當夜無書，次日清晨，雨適時地停了。我們計劃先去伊奧谷（Iao Valley），隨後開車沿西北小環線遊覽一圈。

伊奧谷雖是一個州公園，但相對來講比較乏善可陳，主要就是觀賞一根熔岩冷卻後形成的石柱，現都被植被覆蓋，年平均近十米的降雨量讓整個西茂宜群山被熱帶雨林統治，一片鬱鬱蔥蔥。從公園往裡步行很近的一段路，便到達了觀景台，然後……也就這樣了。當天（2月7號）正值除夕，國內此時剛剛跨入新年，觀景台上一片喧嘩。轉身形，扭項回頭觀瞧，只見得一群中國大媽舉著手機，旁若無人地用春晚主持人般洪亮亢奮的語調錄著視頻：“我在夏威夷島上，向各位朋友帶去新春的祝福！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好，惹不起，我們躲得起……

下午的西北小環線本來是懷著隨便開車轉轉，走到哪兒看到哪兒的輕鬆心態出發的，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但沒想到這條冷門線路上的奇幻祕境成為了整個這四天旅途的亮點。

車開出卡胡盧伊不遠，便進入了山區，九曲十八彎的道路在海邊的山腰上蜿蜒盤伏。很快，鋪設平整的柏油路面沒有了，面前變成了土路，好在並非坑坑洼窪崎嶇不平，只要底盤稍微高一點兒的車應付起來應該都沒問題。路也變得越來越窄，很多地方只能容下一輛車通過，如果對面來車，則有一方必須後退到寬一點兒的地方才能順利交會。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展現在眼前的景色也是越來越美。山海之間，略微平整一點兒的草甸之上，甚至還零星散落著幾所農舍小屋，面朝大海，獨享幽靜。

按照《孤獨星球》上的介紹，我們挑選了兩處這條路線上的祕境。第一處叫Olivine Pools。車停在路邊一塊小小的空地上，我們沿著山坡向海邊走去。這裡沒有手機信號也沒有任何景區的標識，只能靠公路里程數標記進行定位。 Olivine Pools的停車地點在340號公路16英里標記附近。停車後往下走兩步，就能看見一塊警示牌，寫著下方海邊浪高風急礁石險，禁止通行——這就說明地方找對了！要不咋叫祕境呢。藐視了警示牌，沿清晰的小徑從半山腰一路下到海邊，路程不長，壯美的景色一下在眼前鋪開。遠處，礁石林立，驚濤拍岸，激起十米來高的海浪；近處，礁石在海岸線邊竟圍出一片寧靜的半月形“水池”，任由外面的大海洶湧恣肆，水池裡幾乎沒有一絲波瀾。

淺水灣里的海水清澈透明，呈橄欖石一般的綠色，這大概也是Olivine Pools這個名字的來由吧。水里還有五顏六色的小魚徜徉。

來這兒的人非常少，有人換上泳衣，坐在池裡愜意地靜觀池外的海浪拍打礁石。岸邊的礁石都是火成岩，表面嶙峋不平，礁石柱非常適合攀岩。

我們在這兒一共逗留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起身前往下一處祕境——Blowhole（噴水孔），位於340號公路38.5英里處。下車後依然看到一塊警示牌，無視之，沿小路走到海邊。這一段路程稍長些，但印像中也不超過二十分鐘。所謂的“噴水孔”從表面上來看，就是岸邊地面上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實際下面是一條熔岩管道，直通大海。很久很久以前，當這裡還是活火山時，熔岩很多時候就是通過這些地下管道流入大海的。現在，熔岩管道里海浪壓縮空氣，神奇地產生巨大的壓力，把海水從這個孔裡噴出來，發出巨大的呼呼聲，最高時水柱估計可以達到接近十米高。不過，它不像老忠實泉，它的噴發毫無規律，只能拿好相機，時刻準備著，但一般兩次較大噴發的間隔不會超過幾分鐘。另外要注意，不能下水接近噴水孔，否則有可能被吸進去，死過人的！不知道這個人的屍骨是不是還在底下……

其實這兩處景點並非一路上唯一的祕境，我們只是挑選了這兩個地方。其它景點如蘑菇石（Mushroom Rock）等或許也很值得一玩兒，可以參考：http://mauiguidebook.com/adventures/west-mauis-north-shore-kapalua-to-wailuku。

繼續西行。日落時分，正好開到茂宜島的最西端，停下來欣賞落日。

最終，路過拉海納吃晚飯，回到卡胡盧伊，完成西北小環線一圈的旅程。這才引出下一回，潛水看龜，登山觀日，東南環線，直通——哈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