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
乔木

中美故事。不党,不卖,不盲;独立,中立,直立。乔木,旅美学者。

男教授面試女生那些事(看臉看胸外一篇)

我在北京外國語大學,負責國際新聞傳播研究生的招生培養。每年四、五月都會主持來自各地的統考生面試,前一年的十月還會有各校的推免保送生的面試選拔。

十多年來,閱人無數。因為絕大部分是女生,飽覽眾芳,有些事值得說說。

總體來說,在能力和表現之外,會有幾個影響因素,比如:性別、相貌、院校、地域等。

性別來說,女生無論從數量,還是表現,都佔有絕對的優勢。後工業社會,特別是信息社會,不再靠體力取勝,女性在學習方面的認真、刻苦、上進,往往領先於男性。在男性女性化、女性中性化的時代,就是體力,有些也不弱於男性。

一次面試前集體開會,十幾個女生,兩個男生。剛好飲水機需要換一桶水,兩個男生中,一個試了兩次,都不能獨自抱起一桶水,舉至肩部,再倒過來,扣在半人高的飲水機上。另一個想幫,但不知如何上手,自己也不敢嘗試。

刺斜裡閃出一女生,腰肢一扭,一個倒拔垂楊,一起一落,水桶已扣在機櫃上。這就是傳說中的女漢子吧。

我希望女生越多越好,男女完全按表現錄取。通常搭配的兩位女老師,不知是性別排斥,還是考慮到在校的男生太過稀少,經常是整個班都是女生,將來就業什麼的,更願意要男生。基本上男生進了面試,就錄取,因為實在是太稀少了;而女生可以充分挑選、殘酷淘汰。

相貌,對男生來說不是問題,他們的問題在下面,不在上面。

看女性,男女有不同的標準,就是男性的喜好側重也不同。有人的審美是一看胸、二看臉、三看屁股、四看腿。在面試這個場合,除了一進一出看到全貌外,一旦坐定,就只能看到前兩項了。

本科院校,有些考生和考官很在乎,我倒無所謂。因為本人就畢業於一般的院校,但是後來碩博上的都是中國最好的大學,在國外最好的大學也做過博士後研究、講過學。因此這方面唯才是舉,不問出處。

考生是名牌院校的,自我介紹時會強調一下。來自三流院校的,往往會用雖然、但是,表明自己多麼努力。中等院校的就匆匆帶過。但是這方面對考官的心理有影響,名牌院校的如果表現好,會覺得確實不錯。如果差強人意,會覺得就這水平,還不如普通院校。

不過總體來說,相貌和水平沒有關係,但大學名氣和學生水平成正比。這也說明高考還算公平,大學好壞,起步很重要。當然,像我一樣的例外總是有,後發製人。

地域,大學就讀和考試,沒有這方面的歧視。幾個人口大省,如山東、河南、四川、江蘇,考生確實多。另外兩湖、蘇皖素有科舉傳統,考生也很有實力。和人口、經濟不相稱的是廣東、上海的考生很少,不知是不愛讀書、不愛在國內讀書,還是另有高就。

其他省市區的人數和水平沒有明顯差異。只是西北五省、西南貴州、雲南的很少見。海南的沒見過。

由於政策照顧,這些年港澳台、國外的倒經常有,另外一套考核標準,我招過柬埔寨、摩洛哥的研究生,中國政府提供獎學金。中國的少數民族生,也有單獨的招生計劃,除了西藏、新疆的差距明顯外,其他地區的民族生差別不大。

有一次一個俊俏的女生驕傲地說,我是什麼什麼族。我問那你會說本民族語言嗎?她說不會,從小都是普通話。我想那還逞能什麼,至少我還會講方言。

除了以上四個因素外,還有一些有趣的個案。

考生應屆的多,也有在職的。身體有些還沒長全乎,有些則已經和才華一樣橫溢了。穿著有普通的學生裝,有職業套裝,也有嘻哈窟窿眼拉鍊口袋裝。

有一次一個女生穿了件深V裝,不知是天熱還是緊張,嬌嗔帶喘,波濤胸湧的。考官也是人啊,我都不知道問了什麼,她說了什麼。最後評議時,兩位女考官說了許多不足,意思是不取。我只有附和。遺憾。

有個男生,說坐著緊張,死活要站著作答。結果他居高俯視,倒像在審問我們。談到特長愛好,說喜歡籃球,還跳起來摸了一下燈管,結果弄得塵土飛揚。他亂中取勝,錄取。

有個女生,緊張,沒答好,更緊張加傷心,泣不成聲,考完後嚎啕不止,說她多麼不易,希望給個機會。難受。

還有個考生,考完後,直接拿出一個信封給我。我說什麼意思。 Ta說老師辛苦了,這是點小意思。我說這個不能收。另一個老師開玩笑說,三個人怎麼只給一個信封? Ta說不好意思,來得匆忙,以為就一個老師面試。你們可以分一下,如果錄取我,一定重重感謝。

不謝。不取。

還有個考生說她喜歡閱讀。我問讀過什麼書,她說就是上網看看新聞什麼的。我說能不能介紹一下最近讀過的一本書。她說忙著複習考試,除了教材、參考書,最近沒看什麼書。我說除了教材,能不能介紹一本學術書。她想了想,問《共產黨宣言》算嗎?我說算。於是她背道:

“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大陸徘徊”。

一次有不少湖南考生。我說湖南出了不少名人,舉幾個。絕大多數回答都是毛澤東、宋祖英、李湘。有個人回答李湘、何炅、謝娜。三個老師面面相覷,自慚孤陋寡聞。

我想著湖南出了那麼多調查記者,比如號稱“湖南四害”的羅昌平、鄧飛、龍志、歐陽洪亮,考新聞的怎麼也得知道幾個吧?另外還有“瀏陽三傑”譚嗣同、胡耀邦、石扉客,應該也聽過一個吧?失望。

湖南的四個調查記者,左起:龍志、鄧飛、羅昌平、歐陽洪亮

2015年是抗戰勝利70週年,到處都在宣傳。新聞、時事不分家,我們問今年是抗日多少週年,有人答70,指的是勝利紀念。有人答78或84,指的是爆發紀念,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或1937年七七事變算起,都算對。

有一個想了一下,答121年。我們很吃驚,說怎麼那麼多?

她說從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算起。

我說照這麼算,那“它堅持抗戰八年多,改善了人民生活”的歌詞,就得改了。

她說中國百年屈辱挨打,特別是日本的兩次侵華,帶來深重的災難。正是在黨的領導下,翻身解放,國富民強,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當然可以唱“它堅持抗戰百年多,改善了人民生活”。

想知道,這個取不取?

*** ***

外一篇:

大學算個球:旁觀北外喬木

作者:丁啟陣,北外中文學院教授

近日,我的微信中先後收到多位朋友發來的有關@北外喬木的鏈接。鏈接都是關於喬木先生最近一篇博文《男教授面試女生那些事》中,說他自己面試女研究生時“一看胸二看臉三看屁股四看腿”的議論引發的討論。朋友來自不同地區,不同行業。微信朋友圈中的單位同事圈、玩樂圈,也有人在議論這個事。可見喬木這事傳播範圍不小,影響挺大。

朋友們之所以給我發關於喬木的鏈接,原因不出如下三點:

一、我跟喬木同校揾食,可算同事;二、都是“名博”,我可能認識喬木;三、希望我以近水樓台的身份,爆一點喬木的料,或者談談感想。此外,有的人可能還有點兒幸災樂禍心理:瞧你們學校,都是些什麼人!

我還真認得喬木。面對面的接觸,先後有三次:

第一次是三年前在騰訊網“大家”專欄簽約作家的年度聚會上,喬木主動找的我,說了幾句客套話,算是相互認識了;第二次是兩年前在鳳凰網於河北徐水著名企業家孫大午那裡搞的名博年度聚會上,禮節性招呼,也沒說什麼有內容的話;第三次是前年,在學校教工餐廳吃午飯時,我端著餐盤,主動找的喬木,打聽了一下他的處境情況。

此外,要么是聽來的關於他的消息,要么是偶爾看到的他寫的文章和微博。總之,沒有頻密、深入的交往,了解不多。我對他的初步印象,是有才氣、有想法、挺性情的一個人。

雖然同校謀食,同樣忝列“名博”,但我感覺,我跟喬木不是同一類人:他關心政治,我對政治沒有興趣;他與人交往積極主動,我消極被動;他熱情多動,我冷靜遲滯。喬木的一些觀點和做法,我也並不認同。

但是,同事、朋友們對喬木近乎咒罵的批評,以及言語之間流露出來的不屑,我是完全不能贊成的。

首先,我並不認為,面試研究生入學考試女生“看胸看臉看屁股看腿”是喬木擔任考官時的真實情況。在北外擔任研究生入學面試考官的次數,我肯定比喬木多——無他,工作年頭長——見過的女生,也應該比喬木多。

我所了解的情況是,每次面試,任務都很重,人數眾多,時間緊迫,基本上沒有閒心情看這看那。再者,面試一開始就進入了知識、理論的競賽軌道,考官眼裡,知識儲備多,理論修養好的考生,是自帶光環的,可以彌補相貌的不足;而知識、理論兩方面有明顯欠缺的,相貌再好,也是空洞、蒼白的,難以動人。好比奧運會百米賽跑,觀眾的目光自然會被優勝者所吸引,遠遠落在後邊的選手,誰有興趣去關心他們(她們)的美醜呢?

請注意,喬木這是寫文章,而且是在網絡上發表的文章,是希望能廣泛傳播的,吸引眼球,多多益善。因此,誇張是意料中的修辭手法,偏激是有心為之的作文策略。另外,能夠如此“直白”地把難登大雅之堂的心理活動白紙黑字地寫下來的,如果讀者只能得出“作者是個壞銀”的結論,那麼,這讀者的閱讀、理解能力顯然是堪憂的。

我敢肯定,這類讀者,世界文學名著,基本上都是讀不懂的。閱讀不能是小胡同趕豬——直來直去,得轉動一下腦子。

其次,錄用人才,以貌取人,無可厚非。理由,我可以一口氣列舉出很多條:相由心生,相貌美醜跟內心善惡往往有直接的關係,這是有科學依據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趨美避醜,符合人類文明進化的規律;社會上的許多行業、崗位,例如教師、護士、外交官,都有相貌上的要求,相貌姣好者容易就業;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事實上,優先錄取相貌姣好者,是全社會、所有高校錄取人才時心照不宣的普遍做法。一定要說喬木有錯,也只是錯在措辭不當。古語道:“其文不雅馴,薦紳先生難言之。”翻譯成白話,就是:這樣粗俗的話,斯文人寫不出來。

其實,喬木的“看胸看臉看屁股看腿”論,是有前提的, “在能力和表現之外,會有幾個影響因素” 。可見,喬木也是把能力和表現放在比相貌身材更重要的地位上的,能力和相貌是先決條件。

接下來,就得說到喬木為什麼不能像“薦紳先生”(斯文人)那樣寫文章,措辭雍容大度、溫文爾雅呢?我認為,這其中是有原因的:

孤憤,或曰情緒。一個研究傳播學有相當成就的年輕學者,一個對傳播相關理論知識、培養人才有著濃厚興趣和激情的中年教師,被上級領導以“莫須有”的罪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調離他熟悉的崗位,剝奪他熱愛的工作,先是束之高閣,接著是命他做自己所不擅長的圖書管理員的工作,同時給以種種的不方便。

一個受了多年這種不公平待遇,或者說憋屈的人,有幾個能夠做到說話作文雍容大度、溫文爾雅的?司馬遷早就發現了一個文化史的規律:上古的優秀詩文著作,都是聖賢“發憤之所為作”。從這個角度講,我認為喬木還是“憤”得很不夠的,充其量,他只是表現了一點兒玩世不恭的態度而已,未超出詼諧的範疇。

同事中,似乎有人引本校教師隊伍中有喬木這樣的人(事實上,喬木已經不能算是教師了,學校宣傳部已經明確表示:“喬木早已調離教學崗位”)以為恥辱的。對此,我非常不以為然。上邊說過,我跟喬木其實並不熟悉,更乏深交,對他的情況了解很少。

但是,假如喬木只是曾經以獨立候選人身份參選海淀區人大代表、曾經公開舉報過何炅“吃空餉”、曾經發表過宣揚民主憲政的文字,便有了目前的遭遇和處境,我反而為我所在的大學感到遺憾。

不錯,喬木是個挺能折騰的人,他的折騰也可能會給校方製造一些麻煩。但是,喬木的折騰,比得上北京大學的許多前輩、同行嗎?

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嘛,縱觀近現代歷史,北京大學之所以為北京大學,之所以能獲得普遍的尊敬和廣泛的聲譽,不正是因為它曾經擁有過陳獨秀、胡適之、李大釗、魯迅等一大批能折騰的教師嗎?不正是因為它學術思想上有兼收並蓄的雅量嗎?不正是因為它容納了若干敢於批評政府批評制度的學者嗎?

一個連喬木這樣的教師都容納不了的大學,是不值得尊敬的。

最後,我順便指出一個有趣而殘酷的事實:大學校園不復存在的千百年後,將沒有幾個人會記得它——誰記得歷朝歷代那麼多太學國子監?而像喬木這樣的教師,儘管受盡它的排擠,鬱鬱不得志,甚至齎志以歿,沒準只因為一兩篇有才情的文字,而流芳後世,受到人們的深情懷念。

原因很簡單,存在時龐大威武的大學,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個體的生命是有感情的,世上惟有感情可以動人;人類文明歷史,會去感念哪怕只有一丁點兒創造成績的個體,卻不會去記住一個徒有軀殼的機構。

好好珍惜、愛護任何一個有才情的具體的人吧,大學算個球!

CC BY-NC-ND 2.0 版權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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